“小人见过各位上官,不知上官到钱庄来所为何事。”
楚凌也不同他废话:“当日与叶校尉兑换官银的,是你。”
“正是小人,”前堂兑银子的人多,钱礼带着叶采言与楚凌往后堂走,边走边道,“叶大人每三月来兑一次官银,数目不少,为避人耳目,我们都是在内堂通兑。”
内堂与前堂虽只隔了道屏风,但布置摆设却大为不同,甚为宽敞阔气。四根朱漆大柱顶立,墙壁或镂刻雕花,或挂悬名人画作,附庸风雅又奢靡低俗。
楚凌环顾四周,终是将视线重新落到屏风上,屏风比普通人家的要大上些许,但仍挡不住外堂百姓视线:“既是避人耳目,一道屏风并不够。”
“上官慧眼。”
钱礼命随从过去,走到屏风侧后,伸手一拉,各自又从屏风中央拉出一层,如鸟展翼,整个内堂彻底与外隔绝。
叶采言向屏风走去,前前后后饶了一圈,点头:“这屏风设计倒是精妙,前面绣着山水花鸟,背面镶着三面铜镜,果真与这内堂相称。”
“上官有所不知,家舅对仆从要求极严,若衣衫不整、行止不端是万不能开门见客的。每日仆从去前堂开门,都要一一站在铜镜前照过,确认无任何不妥,方能各忙各的活计。”
“不错。”
叶采言还要再说,却听楚凌在前方下令:“将屏风调转过来。”
她抿起唇角,低头勾了抹笑出来。果然无论何时,楚凌永远是楚凌,之前她竟还在为如何引导他破案费思量,简直庸人自扰。
他凝神看了片刻,复又重新打量内堂一应摆设,点头:“果然不错。”
抬脚回身坐到后方木椅上:“再把当日之事说一遍。”
“是,”钱礼顿了顿,似在回忆,“当日叶大人将官银运到,我与大人点了官银数目,确认无误后命账房记账,将官银抬下。约莫一炷香,仆从将点好的碎银搬进内堂,我又与叶大人再次称重,两遍清数,确定无差才盖箱封签,叶大人在通兑单上盖印。”
“清数时可发现碎银不对?”
“上官明察,叶大人与家舅素有交情,且每次兑银都来鄙家钱庄,这是对钱庄的信任。家舅常言,若想买卖红火,必当重诚重信,小人绝不敢做欺瞒客人之事,况且……”他道,“当日所有碎银,小人与叶大人一一验看,绝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