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雪粒一颗一颗砸下,戚钰伸手接住,突然笑了。

    这样也好,早该这样了……

    这个东宫不是自己的安寝之处,但好歹还是他自小住惯了的地方,那些污糟的人都走了,似乎干净了不少。

    “殿下?”江直担忧地看过来,“东宫一下子差了这么多人,而且十多人被杖责,乾龙殿那边……”

    “不必管,孤兴致上来了,想处置几个不懂事的宫女太监,父皇能将孤如何?”

    “戚承作威作福惯了,孤看他不顺眼,索性就将“嚣张跋扈”的罪名坐实了……还有,那些人留一条命,送到兰贵妃的栖鸾殿,再告诉她,孤这儿虚位以待,有多少好使唤的奴才都不妨送过来。”

    明晃晃的就是挑衅了,戚钰说归说,但是脸色阴沉,江直寻常时候还敢劝一劝,但是现在是万万不敢了,他垂头在太子殿下身边站着,但有任何吩咐,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唯恐让他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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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大早,兰贵妃略施淡妆,连鸾驾都未乘,由宫女扶着就往乾龙殿去。

    但是这一去却扑了个空。

    瞧着这个昔日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乾龙殿的大太监满脸为难,“娘娘,陛下未起,不如……”

    “现在都要午时了,陛下如何就未起?这连着几日都未上朝,宫内宫外流言迭起,安知是不是你等欺上瞒下的奴才做了什么,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陛下!”

    “娘娘可不敢胡乱揣测啊!这一句句的都是砍头抄家要命的话啊!”老太监俯身便跪,兰贵妃容色依旧不快,看着他,忽的倾身过去,低声问,“告诉本宫,这几日乾龙殿究竟藏了什么人?”

    老太监仿若未觉,不住的地摇头,“贵妃娘娘就体谅体谅老奴吧,祸从口出,别说老奴一条贱命,到也无妨,但是贵妃娘娘身后还有三殿下,若是陛下因此迁怒,最后便……”

    话没有说完,兰贵妃却眯了眯眼,“你威胁本宫?”

    “老奴不敢。”

    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个宠妃,就是皇后来了他也能不假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