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沂立即将他打断,冲上前,将他扶(其实是连拉带提)了起来,“陛下!不要听信谣言!”
“大胆霍沂!”赢桑从他手里一把挣脱开,指着他狂吼,“你在指责寡人是非不分吗?”
此刻的赢桑凶狠狂暴得,如同一头震怒的老虎,大张虎牙,要把霍沂一爪撕碎的样子。
霍沂立时怔了,面上快速闪过一丝惊愕和慌张,只见他忙跪下,请罪道,“臣不敢。臣只愿陛下,以大局为重!”
赢桑“呵呵”冷笑。
霍沂硬着头皮,再道,“陛下三思!”
赢桑只不耐烦地甩手,大喝道,“够了,寡人听腻了。”
霍沂不死心,急言道,“陛下,怕是连乔姑娘都不知道轻宵公主尸骨在何处,您若执意要寻,是有性命之忧的!陛下孝心,臣等感知,可您,不止是轻宵公主的儿子,更是东秦一国之君,您要顾的,不是里面这一具白骨,而是外面的江山社稷啊!”
赢桑忽仰天大笑,几近疯狂,他忽然冲过来,抓着霍沂大吼道,“这是你们给我的,不是我要的!”
他死死揪着霍沂的衣领,眼中全是委屈。
我们几个赶忙上前,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拉扯开,赢桑跌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我觉得有些心疼,他的喜怒无常,他无声的隐忍,到声嘶力竭的爆发,都在告诉我,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君王,或者,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一个孩子,什么时候做一个大人,没有人教他。他所学会的,只有隐藏,藏在黑暗里,藏在恐惧里。
我抱了抱这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小声道,“不要哭,他们会笑。”
他慢慢收住哭泣,抬起头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我知道。可是,你想想芙菱,她需要你。”
我相信他,但是我仍然要给他一个走下去的理由。
而他的目光在听到芙菱的名字后,他眼里的那片茫然,绝望慢慢变得坚毅,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