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沈千奴带了寨民长老和族长的一个儿子,前往城北兵部校场。

    随行的除了三人各自的包袱,只有两辆装着木箱的三轮推车。

    校场旌旗飘飘,黑色的圆圈之内写着各世家之姓,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旌旗之下,各家帐篷敞开,穿着华衣锦服的各家子弟聚在门口,神色兴奋都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

    沈千奴三人一进入这里,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是他……”

    “那不是沈千奴吗?他不是死了吗?”

    “谁说他死了?我听说他下狱,吃牢饭去了!”

    “才不是!我听我哥说,此人目无尊长,狂妄自大,竟敢轻薄公主,被贬作罪奴去了!”

    “是吗?”

    “真的假的!?”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这里是讨伐胡寇的大晟军营,非勋贵不能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来的!”

    “就是,护卫呢?!赶紧叫他们过来,把人赶出去!”

    一路行来,整个营地都是窃窃私语,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面目,沈千奴目不斜视地走过,视如不见。

    寨民长老的儿子和族长儿子却没有他这份淡定和漠然,他们两个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手脚瘦长,古铜色的皮肤饱经风霜,从外表来看,有着超越同龄之人的成熟和稳重,但由于一直生活在边境草原上,从来不曾去过太过繁荣之地,对京都之人本能地有着胆怯和自卑。

    周围的各种排斥的声音不加掩饰地朝着他们的耳朵里钻去,他们的脸庞绷紧着,长老儿子阿古童有些控制不住紧张起来,悄悄拉了拉族长儿子纳木吉的衣袖,问道:“纳木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