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走近床前,为她号了号脉,一对白眉越纠越紧,掀起被子,老郎中一愣:“她是个女子?”
“是。”是不是女子有何干系:“怎么?”
“她中的是一种名为鸩酒的罕见剧毒,它是一种取其羽毛潜入酒中调配而成的毒药,多半是宫中用于赐死的一种口服毒药,可这样被人拿来涂于飞镖的还是少见,这种毒在发作时会其痛无比,身体也会发寒,连一般壮年汉子都难以忍受,她一个女儿家,能撑到现在已经出乎老夫的预料,看她的伤势,应当是昨夜中的毒,这毒现在已经侵入了内脏,若再不解毒,怕是凶多吉少。这种毒药,有闭眼即死的说法。”老郎中摇摇头。
他怒吼:“那你还不快给她解毒?”
“抱歉,老夫这里没有解药。”
“那哪里有解药,你快说。”她不能死,他不准她死。
“能解这毒只有一味叫白藤花的药草,只有在野鸩饮水的地方才能找到。”老郎中看着这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叹口气:“老夫会在这里一直为他用银针抑毒,你快去快回。”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莫要让旁人进来。”说完,便推门而去。
全身发寒?剧痛无比?闭眼即死?这个女人,昨夜竟然没有让一个人听到她的痛苦不适,还笑着说自己只是偷懒,让人背,那时候,她应该就已经没法走路了,该死的,若是他们没有发现她,她是不是就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握了握泛白的拳,这些都本该是自己承受的,她却毫无犹豫地为他挡下,这个女人,是不是嫌他的心还不够乱?
傍晚时刻,他才赶回,对着门口一直站着的少年道:“她会没事儿的,你去让人烧些热水来。”
少年看着进门的主子,张了张口,都怪他,要是他多留意一点,就不会这样了,他太大意,抹了抹泪,移动的有点颤抖的腿,去完成主子的吩咐。
“把药嚼烂,敷上伤口。”他听着指令,将药草放入口中。
再小心地给她敷上,望着她直翻的白眼,心口又是一阵恐慌,别闭眼,求你,别闭眼,这次,你就别和我对着干了,就这一次,别和我作对。
看着这个黑衣男人颤抖的双手,老郎中道:“药敷上一般都不会有事,不过,少许,大概她会有神志不清,如醉酒般不知身在何处,你要看好她。”
男人点头,坐上床沿,握起她冰冷的手儿,他才发现,她瘦的厉害,小小的手掌几乎没有什么肉,这个她,有他太多看不懂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我认输,我不再嘴硬,我不再故作不关心你,咱们以后都休战,你要怎样骂我,我都不再和你大声,知不知道,在你问我:背着仇恨过日子,累不累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忽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