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执光可不乐意了,指着裴思云的背影控诉道:“乔二公子,你这小护卫也太不上道了吧!怎的还先谢你一个人,她眼里是瞧不见我这么个广施善心的翩翩公子么?”

    乔鹤渊折扇一挡,道:“这荷姐是我提醒你找的,雅间的钱是我另给的,她谢我是应当的,跟你有何关系?”

    裴思云同荷姐都是拳脚出身的女子,聊起来一见如故,两人猫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子话,才想起来饿。

    “走吧,既跟了主家在路上奔波,吃喝都不用替他们省的,有什么想吃的管掌柜的要便是!”

    两人落座一楼大堂,进进出出的脚夫伙计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直白的眼神把裴思云权当成了一盘菜,吃喝两口就得瞄一眼,刺得她浑身不舒服。

    荷姐看在眼里,哐当一声大刀砸到桌面上,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的么!要再有管不住自己眼睛的,我看是你的眼刀子剜人舒服,还是我铁刀子剜人舒服!”

    北路上走货的人没什么生面孔,荷姐一个女人闯荡了这么些年,还是有些名号在外头的,这一通虽没指名道姓,但胜在气势足刀子亮,骂得一群爷们儿臊得不敢抬头。

    裴思云小小声说了一声谢谢,荷姐飞了一个眼刀出去,警告了一个还不知好歹的,道:“你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该他们谢我。你那副把式我刚才可瞧出来了,不是一般的。别到时候有不长眼闹得动起手来,吃了咱们女人的亏,看他还有没有脸在北路上走货!”

    荷姐敞亮又硬气,实在是对裴思云的胃口,等菜上齐的功夫里,她就愿意拉着她多聊两句。

    “荷姐,出门之前我还担心呢,没想到去北边的商路这样热闹!”

    荷姐微微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道:“这时候人多才该担心呢!往年都入了夏,一路上热得要死,没有多少商队愿意跑趟的。这韩老板专挑的这个时候,为的就是韩公子这一趟清净,哪晓得还有这么多人!”

    裴思云不解,道:“那今年这般是为何?”

    “方才在后院帮忙卸货的时候听了一嘴,说是近日在乌若不晓得打哪冒出来一群有钱人,就好中原的吃穿用度,做生意的人闻着味儿了,连车的货物往北边送。”

    “有钱人?”裴思云夹了一筷子油光肥实的红烧茄子,问道,“还是突然冒出来的?”

    荷姐点点头,道:“传得还神乎其神,去了这么多商队,也没一家跟那财主打过照面的,这乌若的市场似乎一夜之间变了样,来货少货吞多少货,竟还没翻出一点风浪来。人都说,这下面的水深着呢,说不定哪日就翻了船。”

    裴思云有些隐隐的担忧:“荷姐,这往北的商路,可还算太平么?”

    “靠济川城这段倒还太平,只是最近事出反常,路上的商队多了,再往前两头不着的地界,那吃货拦路的怕是也不安生,咱们也要紧醒些。”荷姐拿起裴思云放在桌上的短棍瞧了瞧,“你这只能防身,见不了血,出了济川城的地界,还是换个带刃的吧,可带有趁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