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看到了正事,面色有一些严峻,道:“此事是大势所趋。但是我家主人身份险要,不可当出头之鸟,诸位行事未免有些许孟浪了。”
胡勉尴尬的笑了笑,但是没有接话。
他们要做的事不可能绕过此人的主人,这次只能说算是提前通通气,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让他说两句倒也无妨。
胡勉不欲计较,朱松、刘勉之、刘子翼都是教师出身,却又全是宽宏大度之人,因此到没人跟书生计较。
见没人接自己的话,书生脸上反而有了一丝尴尬。他出身贫寒,身子骨极弱,受不了官场上的辛苦,干脆凭借着一身才智投入了韩企先的府中,当了一个幕僚先生,专门负责一些迎来送往,偶尔也为东翁解解疑惑。
见无人说话,朱松给书生解围道:“张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件大事绕不过府上的,还请先生将令主人的谋划一一说来。”
书生点了点头,缓慢的想起来了主人先前之言,正了正衣冠,这才道:“我梁山自起事以来,大小战事不下百余场,横跨燕赵,兼拥齐鲁,以青、徐为臂膀,辽东、高丽为爪牙,治下拥兵百万,良将千员,百姓更是有数千万之多,为帝王之基,此谓正当时也。”
众人大喜过望,但是书生却熟视无睹一般,自顾自的因了一杯水。
“然。”书生继续道:“伪宋尚有精兵百万,伪金亦有绝处逢生之机,各部将士都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宗将军年逾七十仍势不可挡,杜都督离家四载却锐不可藏。在此关键时刻,或许有鼓舞军心之用,但是我们却不能冒这个险。拥立之功虽美,国家大事却重。”|
书生行了一礼,继续道:“几位先生的意思,我家主人已经明白,具体区直还是应该国公来判断,而不被舆论裹挟着登基。若四位先生肯为家国大业计,此事万不可声张,等待上裁便是。”
这就是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
胡勉等人算是了不得的文人,却被雪藏于学府之中,虽然合了几人在历史上的作为,但是他们那是因为奸臣当道才在家教书育人啊!
就像是刘胡学派主张德行经术为先,其次才是通习世务,那是因为他们在野!
偏偏他们的至交好友(兄长)刘子羽不肯引荐,这四个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便打起来了拥立之功的主意。
拥立,这可是日后能上史书的!
可是韩企先对此却没有想象中急迫的态度,反而识图说服四人,想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稳下去。
若是从大局来看,韩企先做的极为正确,这种时候称帝的确不妥。如今各地主力都征战在外,若是仓促登基闹出什么乱子,连个救火的部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