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那座上一次见面的凉亭,白起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一个炉子,手中拿着一份简牍,看上去不像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颐养天年的老者。
司马靳不敢怠慢,几步走到了白起的面前,恭声行礼:“司马靳见过武安君。”
白起稍微抬了抬头,目光扫了一眼司马靳,在司马靳的肩膀处稍微停留了一下,突然道:“汝受伤了?”
司马靳的脸上苦笑了一声,道:“正是。”
“为何而伤?”白起问道。
司马靳道:“前些日子去驱逐义渠人,不意被义渠人冷箭所伤。”
“义渠……哼!”白起伸手指了指炉子旁的另外一个座位:“坐罢,和吾说说这义渠人的情况。”
自从上一场战争之中秦国失利,被迫承认义渠独立之后,义渠胜治下的义渠人就成为了秦国的一大后患。
义渠胜废除了秦国原先在义渠人的地盘中实行的半游牧半农耕政策,直接将义渠人重新退回到了纯游牧的时代。
如此一来,义渠人在高原之上纵横来去,机动性大大提升,对于秦国的威胁也随之增加。
尤其是在几个月前义渠胜率领义渠骑兵北上,帮助赵国取得了一场对匈奴的大胜之后,义渠国俘虏了大量的匈奴士兵,整个骑兵部队也好像滚雪球一样膨胀到了整整两万人。
两万骑兵,这正是当年李牧赖以肆虐关中的数字。
当秋天到来之后,义渠胜几乎是立刻就带着这两万义渠骑兵南下,对秦国进行了一场劫掠。
秦国太子在听说了义渠人南下的消息之后大怒,命司马靳率领五万步卒加三千车兵北上迎击义渠人。
司马靳北上之后和义渠胜连续交战数次,秦军虽然都以胜利告终,但由于义渠人个个都是骑兵来去如风,秦军作为胜利一方却根本无法继续扩大战果,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义渠人扬长而去。
司马靳肩膀的伤口,就是他在某次胜利之后想要率领亲卫骑兵追击义渠人,反而遭到了义渠人的埋伏所致。
说到这里,司马靳忍不住嘿了一声,骂了一句粗话之后道:“那些个义渠崽子,还真个是诡计多端,险些就中了他们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