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沂:“刚才有人请的时候不吃,现在可没得吃了。”
江宿雨:“有啊,你还欠我一顿饭。”
还欠了一顿饭的陆少爷只能乖乖带他去吃饭,席间,点的还都是素食,江宿雨又要了一道醋鱼,一道白果虾仁,待菜上齐,仔仔细细地挑了鱼刺,剥了虾壳,全部放到了陆沂的面前,陆沂扭头不吃,江小公子非常好脾气地夹起来喂到他唇边,又说了许多好话,哄得他心顺意畅,再没了半点脾气。
此后,陆沂很少再离开他那么久,渐渐地便发现,他从前无忧无虑,眉眼都带着温柔笑意的宿雨终于被他给宠回来了,他也如曾经说过的那样,在常伯手中接过了大半事物,让他的宿雨能够名正言顺地继续偷懒。
他对一切都甚为满意,他生来孤独,从不知家为何物,幸而有一个江宿雨常伴左右,知他冷暖,宠他无度,他本以为尽够了,却原来还是不够的。江宿雨一年可以宠他三百六十三天,却独独在清明和江大夫祭日那两天会支开他,铁了心不肯带他去见江大夫,祭拜都不行。
不能去祭拜江大夫,意味着他跟宿雨就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到底是为什么?”陆沂只觉得这一整年的甜蜜都是假象,这个冷硬到铁石心肠的江宿雨才是真的,“你不肯带我见你父亲,是你还介意我是陆家人,介意我的身份?我已经让你寻了仇,也说过不会回去,你怎么就放不下?”
江宿雨缄默不言,闭着的眼睛都在颤抖,甚至都不敢看他。
陆沂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会心痛难当,不忍再逼迫,只能退让。
“好,我不去,但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对我,这种事,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陆沂心中烦躁,拂袖而去。
江宿雨跌坐在椅子上,满心都是酸楚,连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不敢说给他听的话却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说给了自己……
“对不起,我害怕!”
怕他习惯了两个人去见爹,以后要是只剩了自己,会不敢去。
陆沂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可他终究没气到离开瑜州,生气归生气,他不会离开江宿雨太远,只到江家的药园子待了大半个月。
江宿雨找过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生了多久的闷气,一个人待在简陋的小木屋前,衬着这苍山冷翠,格外寂寞。
陆沂发现他来了,却不想理他,倒也不是还气,就是不能让宿雨觉得这事过去了,不然以后只怕会年年如此!
江宿雨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知道是自己伤他心了,便默默走到他身边,给他一枚红叶,上面写了“风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