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到此时此刻为止,才算是真正地真实起来。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最后才发现,原来唯有这四楼里的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的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妈妈、以及正提着蛋糕疾步往回赶着为女儿过生日的爸爸,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被泼了冷水的委屈、被黎丘齐当成妹妹的委屈,在这个十来平方的厨房里,随着妈妈炒菜蒸发出来的热气,好像一同被呜呜作响的油烟机卷走了、消失了。

    我妈耸耸肩,用背将我往厨房外拱。“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腻歪,厨房都是油烟,快去房间里坐着。”

    我不肯撒手,还是抱着我妈不放,“妈妈,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摇头。

    “那是被人欺负了?”

    我还是摇头。

    “那你到底怎么了?”我妈关了火,转身捏了捏我的脸。“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一点。”

    我挤出一个微笑,“妈,十八年前的今天你辛苦了。生我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我脑子里突然划过罗曼罗兰的这句名言,而此刻,我好像突然有了一种顿悟。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妈妈总是第一个关切自己的孩子是否快乐的人。她们有一种敏锐的本能,可以不动声色地窥探人心,仿佛什么都瞒不过她们。你的喜悦,你的苦恼,即使不跟她们分享,她们也能够感同身受。她们承受着你的悲欢喜乐、为你排忧解难。

    “傻孩子。”我妈转过身,继续开火炒菜。

    时间一下子走到了2011年的4月,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张希希,你志愿填完了没?”卢铭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完型填空死磕。

    “嗯。”我含糊其辞,琢磨着第七个空格应该选过去时还是过去完成时。

    “怎么填的?第一志愿?第二志愿?”

    我恼怒地把水笔往桌子上一扔,吓得隔壁桌的宝贝猛地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