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句,就磕一个头。
地上雪,又见红梅。
额头旧伤未愈,又被狠狠撕开血肉,再添新伤。
金乌西斜,偏偏温暖照不到她,身下一阵阵的寒气钻进骨头。
那紧闭的昙花雕刻黄桦木梨的门,终由那冰清修竹的双手亲启,绛紫绣蟒的衣角鼓动流出暗香,听一句低沉,“进来。”
屋内熏香拢暖,他斜坐于榻,书案上盈盈烛火飘于那盏玉灯之上。
他打量她。
鬓发秀乱月白染脏,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小兔子,膝下染了黑水,额上鲜红一片,站在那儿哪有一分的美感?
简直狼狈不堪,似狂风暴雨蹂躏后的一树梨花。
“怎么弄成这样?”他皱着眉问道。
“大爷随手落下一滴雨就是咱们下面人的绿洲,请大爷发发慈悲救救余妈。”
“爷又不是菩萨。”
烛火掩映,晃动沈卿司孑然冷漠的眸子,细瞧去,眼底如清草色皆无。
她暗自捏捏手心,“奴婢知道您手眼通天,侯爷只需让擅时疫的医人拟出一张方子来,后面的奴婢绝不累您半分,更不会让沈府出一个铜子...大爷若肯,咱们下面的无不感恩戴德,奴婢愿日日求佛佑爷,于您官声荫德皆是有益...如今奴婢只求一张救人的方子。”
她说的恳切真情,蹙起的眉间殷红带血,言语间泫然若泣,可怜的像是大雨里淋湿的小狗,求个躲雨的檐子。
便是再冷血的主子也要动容。
“我若不应,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