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锦锈窟里,阿乖便察觉到且星河心绪低沉,原以为出了那逼仄邪狞之地便好,听他此话,原来都被他藏在心中,从未好过。
且星河颇为无奈地轻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喃道:“若是让他们听到这话,便又该说我是个醋坛,但……”
但这其实并非是所谓的吃醋抑或嫉妒,而是他眼中所望只有阿乖,而阿乖眼中所见却并非只有他一人,他本意便是想要阿乖去见这世间诸人诸事,可当真阿乖透露出对他人的喜爱,他便又不愿意了。
且星河不愿让阿乖看到自己如此狭隘丑恶的一面,可他已渐渐压抑心中满溢的妒恨。
“阿乖……”
且星河轻叹,抬眼便对上阿乖沉静如琉璃的黑色眼瞳,那双从来透亮中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却如沉夜星幕,辽阔无垠。
阿乖拿出偃徒留下的那枚木簪,这木簪雕工极为粗糙,还能看出不少因用力不对而过深的痕迹,她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不由想起在烛灯之下的情形。
且星河见阿乖拿出偃徒所留物件,心中一时又酸又闷,却见阿乖将木簪递给他。
因为小毛驴儿对且星河的嫌恶,即使阿乖向且星河伸出手也没办法触摸到他。
且星河愣愣伸手接过木簪,只需一眼他就知道这木簪并非出自偃徒之手。
“这是……”
阿乖轻抿唇瓣,略一歪头:这是一个谢礼。
且星河一时间没懂:“谢什么?”
阿乖思索片刻,许是她想说的太长,不仅手中轻轻比划,也启唇无声说了这么一段话。
“谢谢你穿过人群接住了我。”
这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且星河于人群之中强行运转内力接住了从高处跃下的阿乖,当善生堂的人赶到翠芳阁时只能看到满身伤口崩裂的且星河死死拥住满眼死志的阿乖,血染了她满身。
本就因为走火入魔而筋脉受损的且星河经此一事,更是伤上加伤,陷入昏迷之后高热不退,惊得他师父毒九娘从南域赶来,就为了能够保他这一身武功。